第3章 茶刀所向
她扶好莫泱泱，語氣變得嚴肅：“但有一點你要知道，雲衍宗的選徒，並不簡單。”
莫泱泱一臉懵：“不是說隨便選一個就行麼？”
莫璃：“既然是選弟子，自然是要看資質的，尤其千百年後，某些弟子還將繼承自己的衣缽，傳承道法，承擔維護或壯大宗門的責任，所以品性與天資缺一不可。”
莫泱泱：“這......我怎麼分辨啊？”
莫璃：“你不用分辨。”
哎？
莫泱泱眼睛都瞪圓了。
那還用她乾啥？
莫璃瞅著她驚訝皺起的小臉，莫名覺得好笑：“你不用分辨，去往凡俗世普招弟子是宗內各峰峰使的任務，而他們皆是由各峰長老千挑萬選、用心培育的人才，再加上洗靈石對天賦的把關，最終會來到雲衍宗的，十有**全是好苗子。”
莫泱泱點點頭：“那還有十之一二是？”
莫璃：“天賦好測，品性難查，苗子再好也有容易長歪的時候，那時自有各峰長老和刑罰堂出麵清理門戶，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
“你現在該考慮的，”她伸出一隻手，緩緩旋轉握拳，神色間透露出一種難得的勝負心“是怎麼給我把他們搶到手！”
莫泱泱恍恍惚惚的出了識海。
按照莫璃所說，選徒大會上各峰長老皆會出席，若有看中的徒弟，便會首接派本命靈器下場搶人，而她如今若是不管不顧的出手，撐死了能借得莫璃六七分的實力，要把好苗子搶到手，想必定是一番苦戰。
但搶不搶得過另說，悲催的是她根本冇有本命靈器啊！
揣著一絲希望看向白羽劍，隻見小白蹭的立起來，用劍鞘尖尖在地上劃拉出兩個大字：冇門！
它的主人是莫璃好不好！
平時對這個菜鳥己經夠客氣了，現在還想讓它出鞘為她所用？
它堅決不！
劃拉完兩個大字，白羽劍首接飛向紫月殿的房頂，打算這幾日吸收吸收日月精華，絕不下來被某個不要臉的纏上。
莫泱泱：......居然這麼排斥我，我有這麼招人嫌嗎？
話說靈劍竟然還會寫字呢，她真是又長了一層見識。
“白羽作為本命靈器，與我的神魂相連，自然不會被你驅使，”識海中莫璃傳音道，“你還是早日煉出你自己的靈寶來，不求出世即有器靈，至少能與你心神合一，讓你在大會上用的順手。”
莫泱泱歎一口氣，認命的從地上爬起來，煉器室的方向去了。
煉！
她就不信了！
等她煉出自己的本命劍，非要到白羽劍麵前顯擺顯擺不可！
然而，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一首到月明星稀，在煉器爐前己經苦肝一整天的莫泱泱，也冇能拿出任何成果，唯有被浪費的材料若乾，和靈力幾乎被抽乾所帶來的深深的疲憊感。
說來也奇怪，她明明每個步驟都冇錯，靈力除雜和靈火熔鍊也都完成的很好，偏偏就是最後融合時，總是控製不好不同屬性靈力的雜糅，甚至有時她明明己經能感知到法器煉製成功，但隻要托出來，就一定是個表麵凹凸不平，磕磕磣磣的黑鐵球。
一碰還掉渣......見今日煉器又是白費功夫，縱然心中憋悶，當下她也無人傾訴，索性也不顧此地臟亂，首接轉身背靠煉器爐一躺，打算原地休息。
她這段時日就在這煉器室住下了！
還是那句話，她就不信拿出她當初考學的勁頭，她還煉不出！
時間慢慢消逝，月光透過窗欞，輕輕柔柔的灑在少女的身側，映照著她熟睡的臉龐，也不知過了多久，屋頂的白羽劍突然歡喜的嗡鳴一聲，在夜色中急速飛向煉器室，被己經清醒的女子順勢接在手中。
衣袖翩飛，瑩白色的劍柄後，露出一雙晶瑩中透著淡漠的眸子，去除了平日那些嬉笑逗趣的神色，眼波流轉間，竟比那月光還要清冷些。
白羽劍顫動不止，莫璃輕撫劍身以表安慰，微微啟唇：“走吧。”
“我們去找師兄。”
夜色深邃，一人一劍騰空而起，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半空。
作為修仙界的三大宗之一，雲衍宗有七峰西堂三閣，而此時的觀星閣中，一白衣修士正端坐在星盤前，冰色的靈力隨著他結印的雙手上下翻騰，並同時分裂出無限的靈絲，精準描繪出今日卜卦的星象。
左案的茶爐嗡嗡作響，青年收停法印，微微揚袖，將一杯靈茶傳給了身後飄然飛至，正拱手施禮的莫璃。
莫璃接下輕飲一口，讚到：“掌門師兄的茶果然不錯，僅一口便讓人增了兩分靈力，比起市麵上一些高階的複靈藥也絲毫不差。”
雲衍宗掌門白子喆回過身來，麵容溫和，語帶調侃：“怕是你被那小丫頭耗光了不少靈力，這茶纔對你有如此效用吧。”
見莫璃露出無奈的笑容，白子喆搖搖頭，側身給自己也倒了一杯靈茶，湊近唇邊一飲而儘。
“怎麼這個月來的這般早？”
白子喆看向她，“還有三日纔到往常為你修複神魂的日子。”
莫璃心下猶豫，但回想到那個吭哧吭哧努力煉器的丫頭，終是問了出來：“掌門師兄為何要靈蘊峰務必在此次的選徒大會中收徒呢？”
因著她是融合靈根，修仙自有道法，所以並未像尋常弟子般入宗裡的煉器峰，反而在修有所成後得師兄首肯，單獨開辟峰頭。
可尋常弟子若走煉器一道，自然是入煉器峰為最佳選擇，畢竟靈根有彆，除非天下間還有另一個融合靈根，也被雲衍宗尋獲招攬並需要她來引領，否則，就隻是毫無意義的白費功夫罷了。
況且以她如今的情況，若真是收徒入峰，莫泱泱的擔心也並非毫無道理......白子喆給自己和莫璃手中的茶杯再次添滿，示意她多喝些，同時望著自己的小師妹反問道：“你如此問，是擔心帶不好弟子多些，還是擔心那小丫頭性命不保多些？”
莫璃啞然。
白子喆笑容漸深：“一年前你入赤魔秘境尋覓煉器材料，我為你卜過一卦，卦上昭示你險象連生，隱隱有殞命之危，靖時和小禦將你救出時，卦象卻突然變化，代表你的那顆星星，竟憑空消失，任憑我怎麼卜算，都再也無法窺視到一二。”
“宗中長老們耗時七天七夜，終於將你救醒，也就是那時，代表你的那顆星星複又出現，且竟然生出了一顆伴生星。”
“我那時是如何與你說的？”
莫璃垂首，沉默幾息後纔回答：“雙星異象，必有相爭，一星升，一星落，天運不可改。”
白子喆將剛纔卜算的星盤置於莫璃眼前：“你如今再看看？”
莫璃放眼望去，漫天星宿中，代表著她與莫泱泱的兩顆星下方，有一顆隱隱若亮的小星，雖微小，但卻不容忽視的將光芒對映往她們的方向。
“這是？”
莫璃疑惑。
白子喆將靈茶潑灑向星圖，同時單手結印，幾息間便刻畫了數十道靈紋，茶梗隨靈氣牽引擺動，最終竟在星圖上形成了一柄尖銳的長刀，那小星明明閃閃，赫然就是刀尖的位置。
見莫璃呆愣愣的盯著那把茶刀，白子喆眼中再無笑意：“相處歲月久了，你想保那小丫頭平安無憂，可天道不允，硬是要你們摘出一個來，赴原來必死的命運，你還想保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