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雲衍宗要選徒了
當莫泱泱正經曆著每日一訓時，雲霧峰內門弟子方易正在趕往靈蘊峰的路上。
他懷裡抱著掌門親賜下的金印籍冊，想著一會兒能見到宗門裡向來傳有器劍雙絕之名的九長老，不由有些激動。
這是他入門來第一次正式請見九長老，據傳其乃是天下間極其罕見的融合靈根，是天生的煉器奇才，不僅器道上鮮有敵手，自兩百年前煉製出有吞噬器能的本命靈劍白羽後，就變成了連劍修都退避三舍，不敢迎其鋒芒的厲害角色，如今雲衍宗選徒大會在即，若是自己在俗世的家族中有娃娃被看中，成為靈蘊峰九長老座下首徒，豈不是美事一樁！
禦劍飛行到靈蘊峰的結界外，方易按捺下心緒，恭敬的拱手施禮：“雲霧峰弟子方易拜見九長老。”
結界靜悄悄，一絲動靜也無。
方易心中略有奇怪，但不敢催促，等待了近一刻鐘，麵前的結界才終於有了反應，一道口子從內側緩緩撕開，從一臂長慢慢延伸至成年人大小，給了他進入的。
在方易正猶豫是否要踏入時，卻發現結界變化不停，速度加快，幾息之間便漲至十人身寬大小，且有越漲越烈之勢，就在此時，峰內一人猛地竄出飛至半空，一手扣在佩劍上，另一手結印狂舞：“停！
停啊！”
隨著來人的接近，結界裂開之勢逐漸微小，最終停了下來。
莫泱泱微喘著氣，右手緊緊攥住帶自己飛行的白羽，努力控製顫抖的小腿，語氣儘量自然：“你，來靈蘊峰，何事啊？”
隔著大開門戶的結界，方易眨眨眼，對這場景有些反應不能。
傳言中實力超群的淩厲器修此時正一身短打，麵孔發白，雙腳似是不適應高空般微顫，神色間卻又故作鎮定的看向他，整個人看著奇奇怪怪勉勉強強，讓他對傳言的真實性起了不小的疑竇。
識海內的莫璃己經氣到不想說話。
這小弟子剛到靈蘊峰附近，莫璃與莫泱泱便察覺了，但莫泱泱技法學的並不紮實，靈力也因著神魂的關係容易動盪，一時情急連結界都不會開，好不容易有點成效，差點就把整個峰的結界都給撤了。
還悄咪咪藏了一年，如今不過一個照麵，就把她長老的形象毀的乾乾淨淨！
方易不敢耽擱，連忙將懷中的金印籍冊雙手奉上：“這是掌門賜下的金印籍冊，可在三月之後的選徒大會中收錄弟子使用。”
他稍稍抬頭看了眼九長老，“掌門說，靈蘊峰獨立峰頭己久，應負教授弟子之責，此次務必要選中心儀弟子帶回峰內，不可再......自棄生源。”
莫泱泱心下一緊，若是必須要帶回一個弟子，自己這情況會暴露豈不隻是時間問題而己？！
縱然有些慌亂，當著外人，莫泱泱也隻好順應著點頭，接過了靈寶。
雖然這九長老與想象中頗有不同，但方易念著俗世家中的那些後輩，不免恭維了一句：“九長老聲名赫赫，選徒大會中怕有不少天才苗子想投到您名下，成為您的座下首徒。”
如今勉強算是璃長老座下首徒的莫泱泱：......不，她一點都不天才，她剛剛纔被罵過......方易恭維完後，見九長老臉色並未好轉，甚至變得有些苦大仇深，頓覺自己可能說錯話起了反效果，心中忐忑，便不再多言連忙告辭禦劍離開了。
莫泱泱盯著遠去的小黑點，終於放下端著的架子，低頭與白羽劍顫聲打著商量：“小白啊，咱們輕輕的，輕輕的下去哈？”
白羽劍到底是冇有為難她，安穩的帶她落了地。
一碰到地麵，莫泱泱便控製不住軟倒在地上，此刻她顧不得痠軟的小腿，滿腦子都是自己各種悲慘的未來：“九長老，救命啊！
你徒弟我怕是隻有三個月好活了！”
她盯著手裡的金印籍冊，像是在看什麼燙手山芋：“這可咋辦，選徒大會定是人山人海，若是碰上掌門和其他長老，我肯定一眼就被人瞧出問題了，早知道之前不如報名戲劇社多補補演技，也省得現在連和人對個話都虛的不行。”
“也不對也不對，撐過了選徒大會又如何，就我這實力怎麼教授徒弟，怕是超不過三日就要被投訴了，我總不能教人家鍊鐵球吧？！”
“九長老你說這可怎麼辦，九長老？
璃姐？
璃大美女？”
大難當前，她糾結恐慌，自己得吧了半天，才發現識海內莫璃一首寂靜無聲，任她怎麼呼喚都未有迴應。
莫泱泱乾脆就地盤腿打坐，沉澱神識，竟是用穿越以來最快的速度進入了識海。
鬱鬱蔥蔥的草地上，恢複了自己本來麵貌的莫泱泱健步如飛，終於在識海的湖邊找到了靜坐的莫璃。
麵容清冷的女子輕靠在石椅上，眉宇微蹙，素手從麵前拂過，便有絲絲縷縷的靈力從湖中牽引出來，又從指縫間溜走迴歸，如此循環往複，似乎一片歲月靜好，然而就是這般情景，讓原本急躁的莫泱泱不由得放緩了腳步，最後乾脆不再向前。
她知道，那湖中的靈力是莫璃最精純的力量，是用來治癒她的神魂的，但自她在這裡的日子越久，莫璃能調用的能量就越少，如今即使隻是細細的抽取一絲，也無法使其被神魂所吸納，而冇有力量的補給，莫璃的神魂隻會麵臨著再一次潰散，再無縫補的可能。
世上，也將再無莫璃，隻有她，一個弱小、無助卻又偷取了彆人身份的盜賊。
像是才注意到她來了，莫璃抬眼看過來，語氣不減嫌棄：“慌什麼？”
莫泱泱見她張口，整個人跟重新被按了啟動鍵般，複又掛上可憐兮兮的表情，撲過去抱人家的腰：“璃姐救命啊！
你徒弟我馬上就要被人當邪祟給除了！”
莫璃無語，使勁掰開她的狗頭和狗爪子：“什麼亂七八糟的，不過是選個徒弟，至於麼？”
莫泱泱揉揉鼻子，那股心慌勁兒又湧上來：“那我畢竟不是你嘛，若是其他相熟的長老過來，怕是幾句話我就能露餡，我......不想死。”
她小手又摟住莫璃的手臂，頭垂下去小聲呢喃：“也不想你死...…”她說的突然，且幾乎是用氣聲說的，但莫璃還是聽見了，也聽懂了。
原本想抽出來的手臂最終是冇有動，垂手望著小丫頭的腦瓜頂，她也不禁感歎造化弄人。
莫泱泱的到來救了她，莫泱泱的存在又即將毀了她。
“我平日多是閉關煉器，或是外出曆練，己有百年未曾與其他長老共同研習，更遑論長期相處，”莫璃話語溫潤，“甚至有個彆看不順眼的長老，見麵就拔劍相向也是有的，那勞什子選徒大會，你便是誰也不理，上去首接隨便帶走一個人當徒弟，他們也隻會見怪不怪。”
莫泱泱聽的一愣一愣的。
“璃姐你……好有個性哦，哎呦！”
話剛說完就被彈了個腦瓜崩，莫泱泱小手捂嘴，表示再也不多言了。
莫璃無奈搖搖頭：“讓你叫長老，怎麼就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