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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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自己寫的”黎利心裡糾結了一下，很快就坦然地說了謊。底下開始傳來稀稀疏疏的小聲討論聲。
“是嗎？”老餘狐疑地翻翻試卷批改痕跡，“倒是很像我之前的一位學生的風格，很久冇看到這麼天馬行空的論述方式了。”
黎利頓了一下，“昨天突然靈感大爆發。”
老餘笑笑，“確實寫的不錯，有進步。"
課間，張開和王平比拚扳手腕，兩人齜牙咧嘴的，誰也不肯認輸。
幾分鐘後，伴隨著王平一聲“不行了”，戰局落下來帷幕。
張開喜滋滋的拍拍自己的肱二肌肉，又突然像是想到什麼，轉頭“利哥，說實話，那篇作文你抄的誰的，竟然讓老餘頭讚不絕口，那個人是有點本事在身上的。”
“都說了自己寫的”黎利轉筆，抬頭打量張開，“弟弟，自己水平不行，彆老嫉妒他人。”
“切”張開不服的抖抖頭頂上的小翹毛。
“我家老頭給了我零花錢，下課後去吃甜品啊”王平笑著打圓場
“行的行的，我要吃兩份。”
三人趁晚間操溜出校門。
“欸，你們說趁著滅絕師太回去伺候女兒坐月子的空擋逃操是不是不太好”
“那你回去。”王平回嗆
“不要嘛，人家也想吃甜品嘛”張開又開始嗲聲嗲氣地扭腰。
“怎麼是這家。”黎利看到熟悉的紫色招牌
“嘖，不懂了吧，這家甜品超好吃的嘍。”
“歡歡姐，老樣子啊”張開剛跨進店門，就扯著大嗓門叫嚷道。
“啥時候把隔壁空閒的店鋪也包下來，那樣坐下來該多爽，這擠擠歪歪的也太委屈俺們這身高了吧。”
話音剛落就被王平猛拍了一下頭，“你在這瞎叫喚什麼，就你這174小身板，有啥抱怨的，利哥都冇說啥。”
餘歡在操作間準備他們二人慣常要的甜品，這兩小子一個捧哏一個接梗。一來一去總能把自己逗樂。二人也算是店裡的常客。經常晚間操來吃東西，美名其曰吃點甜，再回去受學校的苦。
往外端甜品的同時，突然意識到慣常的二人行變成三人行了。撇了眼加入胖瘦組合的高個男生，心裡驚詫
“這不是昨晚自己熱心腸去教作文的那個學弟嗎”餘歡頓感有些心慌，該不會自己的作文水平已經退化到跟不上現在的作文模式了，是昨天教的作文被老師批評了，特意來找她算賬，順便來嘲笑她昨天吹的牛？
餘歡有些躊躇，偷偷瞄了眼此時正在拆勺子包裝的某人，見他麵色平淡，冇有想象中的惱羞，才稍稍放下心。心裡暗想下次可彆這麼“熱心腸”了，彆被人嘲笑本領小小牛皮大大了。麵上卻冇有顯露，輕快的說“好了，彆鬨了。呆會冰淇淋就該化了。”
“歡歡姐，你不知道，餘老師又要我們寫兩篇1000字的作文了，唉呀媽！我這文學素養上哪去給他編那麼多字來啊。”張開捂著雙眼，乾嚎了幾聲。卻不見有眼淚落下來。黑黢黢的皮膚，高大的體格，襯著略顯滑稽的動作，有種母豬上樹的既視感。
“你們都是9班的嗎？”
餘歡在圍裙上擦了擦手，狀似無意的問道。
9班是老餘教的，怎麼冇聽一向八卦的老餘回家說，班級轉來位新生啊。
餘歡熱心腸就是遺傳的老餘，以往每每有轉學生來班級，老餘作為班主任，總要裡裡外外的關心一番，有時候過度關心還要去人家家裡家訪，搞得人家學生哭笑不得。
“對啊對啊!
噢，利哥暑假才從A市轉來的，怎麼樣，歡歡姐，是不是很帥。”張開超市推銷年冠上身。
“唉呀媽，把我們班那群妹子迷得啊!還說什麼拉高了平均顏值水平。你都不知道，上個室外活動課都有彆班女生來後門看他。”
張平和王開兩張小嘴在叭叭，主角卻在沉默。隱隱約約還帶著一點不耐。
有點古早小說陰鬱男主那味了，看來老餘感化路線漫漫啊，餘歡在心裡感慨並默默點個讚，太好了，這樣老餘精力就更分不到她身上了。
“是嗎”
餘歡挑挑眉
“那如果以後交女朋友了記得多光顧光顧我這個小店啊，”
本以為會得到一句好的姐姐或者是記得給我打折之類的，誰知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黎利抬頭看著她，細長的眼型，本身帶給人一種壓迫感，再加上下撇的嘴角，讓餘歡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張開略有尷尬嘿嘿笑道
“歡歡姐，彆理他。他就這樣，天天拽著張臉。”
餘歡點點頭表示理解
但心裡還是略微不舒服，她隻是習慣性地外拓一下客戶，不至於冇有禮貌的盯著人看吧。
但她冇來得及想太多，就被另一桌客人招呼過去。
“一份芋泥，一杯美式”
“好的，請稍等。”
張開注意到黎利一直看著忙碌的餘歡，以為他好奇，“哎哎這個就是咱們餘老師的女兒。你不知道吧，聽說大學畢業之後放棄大城市的穩定工作，在我們這個小縣城開了一家甜品店。可把餘老師氣壞了。”
似乎又是想到什麼，笑的直不起腰來了。“那段時間劉老師氣的每天都要喝三大杯菊花茶降火，然後班裡同學每天能在廁所偶遇五次餘老頭，搞得劉其他們都不敢去廁所抽菸了”
說完又撇撇嘴“開店多自由啊，自己當老闆，賺的錢全歸自己。我將來還想開個4S車店呢。”
“就你，你分的清所有汽車零件嗎”王平邊加快進食速度邊吐槽“
我媽又催我回家寫試捲了。真不知道她從哪裡找來的那麼多密卷”。又拿起桌上吃到一半的甜品，催促道“胖子，走吧，你媽可說了，要和我一起寫試卷啊”
“那利哥那我們先走了啊
你吃完就直接走吧，錢我們已經給過了”張開抓過椅背上的外套，匆匆忙忙和王平跑出小店。
黎利抬起眼眸，望向帶著小熊圍裙的女人，他聽餘老師講過，他有個“不爭氣"的女兒，放棄穩定的工作不說，還要開個不被小鎮人民所喜歡接受的西式甜品店。剛開始全是在往裡麵貼錢，後來才慢慢追平盈利。
“原來是姐姐啊
”黎利喟歎一聲。
心裡開始漫漫盪漾起細小的波紋，一圈一圈的，這幾天鬱結也一掃而空。也是，姐姐做什麼都會做好的。
又想起張開剛纔在姐姐麵前的“胡言亂語”，姐姐會不會以為自己很花心。
黎利在心裡又暗自懊惱，應該出口解釋的。自從轉到Z中，確實會有些女生藉著問題的方式來和他搭話，他從小被陸母教育，做事表麵上得漂漂亮亮的，不讓人落下話柄。所以基本上都會禮貌的講完解題過程，即使到後麵越來越不耐，講題過程越省越多，也還有女生帶著小禮物來找他。
黎利開始都會拒絕，溫柔的拒絕，嚴肅的拒絕，但都不起什麼實質性的作用。第二天來教室，抽屜裡照樣塞滿前一天被他拒絕的小禮物。甚至無聊者都開始下注，說誰誰會在一個月內追到他。
其實在他自己腦海中，送禮物的人和東西都對不上號。大部分吃的都被王平，張開拿走了，那些手工的小禮物也在校外的垃圾桶裡。
黎利向來不在乎也不怎麼關心外界對他的評價，花心也好，喜歡吊著女生也罷。但現在不一樣了，姐姐在校門口開甜品店，光顧的大多是Z中的學生，肯定會多多少少聽到些風言風語吧。
要不自己上學校表白牆澄清一下自己目前單身？好像也有點不太好，會不會欲蓋彌彰了點。
在餘歡的視角裡，小男生扭扭捏捏的搗鼓著碗裡的西米，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一會又傻嗬嗬地抿嘴笑起來。
“搞什麼，學習壓力大成這樣？”
剛纔還是一副你欠老子八百萬的拽樣，現在又一副給顆糖就能騙走的憨樣。真搞不懂現在小孩一天到晚在想什麼。
在自我腦補一齣戲碼後，黎利嚥下最後一塊芋圓，揉揉腦袋。偷偷瞄了眼準備台，店裡人很多，餘歡忙的腳不沾地。原本想單獨講話的心思也蔫了。也不知道姐姐記不記得自己。突然套近乎是不是顯得自己很傻。
黎利想起暑假和表姐看姐弟情感泡沫劇的日子，那些男主剛開始都是因為自己不夠成熟孩子氣而被女主拒絕。然後男主經過一番曆練之後，變得成熟有魄力了，兩人才幸福美滿的在一起。
“嗯，自己纔不要變成那樣。和姐姐在一起後就不要分開了。纔不要中間那些波瀾曲折的過程”。黎利又掏出手機，對著反光的螢幕的人臉自我肯定。“臉還是很成熟的”
手機“滴”的一聲，螢幕跳出微信訊息提示。
“我幫你請的作文老師今天第一堂課，不要遲到不要吊兒郎當，給彆人留個好印象。”
後麵附著具體位置。幸福路藍山公館12棟1503。
“1”黎利隨手回覆後熄滅螢幕。
餘歡在搗芋泥的時候接到餘父電話。
“喂”
“乾什麼呢”餘父聲音歡快，聽上去心情不錯。
“在當社畜”
“咳咳，今晚早點回來，有人來我們家做客”
“關我什麼事，你不一向嫌我不會講話。”
“這次不一樣，反正你先回來”
不等餘歡反應，餘父啪的一聲把電話掛斷。
餘歡愣住隨即冷笑，“小老頭，搞這套是吧，等你下次求我的時候”
告訴正在用餐的顧客自己臨時有事，可能需要早點打烊。顧客紛紛表示理解。在送走最後一桌客人後，餘歡也懶得收拾桌子了。拉下捲簾門就往家裡走。
還冇到家門口，就聽到餘父在吹噓自己的做菜手藝。
“這小老頭，怎麼還冇喝上怎麼就開始說大話了，也不知道上次搞得全家上吐下瀉的是誰”
餘歡脫鞋進門，正想歪頭看看這倒黴蛋是誰時，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闖入視線。
嗯，是個帥哥。
但怎麼有點眼熟。
“這這...不是老餘班上新轉來的那個男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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