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鳳凰台上鳳凰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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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某客棧。
“真是奇了怪了，最近客棧怎麼人滿為患？還都是些修仙問道的……”
“呷，豈止是修仙修道的，上至王公貴族，下至普通百姓，都去湊熱鬨了，去看什麼鳳凰……”
“難怪車馬、宿店、吃飯都貴了不少，不過，什麼鳳凰啊，我怎麼冇聽說……”此言一出，剛纔七嘴八舌的人都奇怪地看向他。
“我說你訊息也太閉塞了吧，你是中原大陸的人麼……”
“我聽說，青嵐囯境內的一座山裡飛來了兩隻鳳凰，叫聲高亢悅耳，驚動了當地百姓……”
“我也聽說了，據當時在場的人描述，這兩隻鳳凰飛落在梧桐樹上，大群鳥類環繞著鳳凰比翼飛翔，百鳥朝鳳的盛景啊……”
“聽著有點意思，卻不知是真是假……”
“星月，薛大，你們相信麼？青嵐皇室的話，本公子一個字都不信。本公子懷疑蕭氏連一根鳳凰毛都冇有，誆我們來，可能隻是為了將各大家族一網打儘。”說話的人十**歲模樣，在二樓靠窗的位置憑欄而立，一襲青衣，身姿挺拔修長，頭戴金冠，麵若美玉，手執摺扇，扇麵上畫了一隻行雲布雨的青龍，腰間懸有一青玉龍紋佩，衣著裝飾無一不精緻華美。
“青時殿、青時公子，我倒是覺得，空穴來風，未必無因。蕭氏既然敢大張旗鼓邀請各大家族觀凰賞鳳，一定是有什麼能唬住人的東西！可是神祇真跡難尋。早在千年以前，人世間就失去了天神和仙者的蹤跡……”名喚星月的少女說道。她身著淡黃色裙衫，裙衫上繡有星辰和彎月的暗紋，頭髮高高束起，腰間懸掛著兩把弦月一樣的銀色彎刀，麵容姣好，容色照人，美麗中帶著一絲英氣，英氣中又有三分憂愁。舉手投足間，飄起的衣袖上暗紋浮動，好似星光點點。
“你說得對！彆說鳳凰、麒麟、龍這些神鳥神獸了，一根鳳毛、一片龍鱗都夠這群人搶得頭破血流了。”青時一邊說著，一邊拿起茶杯，似乎是嫌棄這茶杯不夠乾淨，蹙起眉頭，猶豫著要不要喝。
“鳳凰是蕭氏的守護神靈，他們或許有什麼涅槃秘術。”名喚薛大的少年在一旁默默喃喃自語。
星月和薛大看到青時公子蹙起的眉頭，不由相視一笑。緊接著，星月捏一個法決，從百寶囊中召出茶器，薛大則是用術法取出茶餅，再各自打出一道符咒，一股清澈的山泉水憑空緩緩流淌而來。二人配合默契，炙茶、碾末、煮水、煎茶，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茶杯晶瑩剔透、流光溢彩，泉水則是叮咚作響、潺潺流動，不僅引得青時大加讚歎，旁邊的坐客也都投來好奇的目光。
“咳咳，倒也不必如此，我說星月、薛大，咱們還是低調些好。”青時一邊說著，一邊不自然地揮動著扇子試圖擋住自己。青時拿起茶杯輕輕抿了一下，不由得大為讚歎，“真是好茶，好茶！和宮裡的相比，也差不得什麼。”全然忘記了剛纔被眾人圍觀的窘迫。
星薛二人飛快交換了一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當然是好茶，這可是用天下第一泉的乳泉水泡出來的茶。他二人以前在龍武衛統領溫玉手下當差，一個是貧民之子，一個是罪臣之後，不怎麼受待見，經常被公身私用，平日裡不僅要在龍武衛當值，閒暇了還要去伺候統領的女兒鶯提。鶯提自幼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出門在外也不能委屈一點，住必是住閬苑仙台，吃必是吃珍饈美味，喝必喝瓊漿玉液。星薛二人煮茶所用的泉水就是長玉專門為掌上明珠運來的中泠泉之水。溫玉見二人法力高強，自星薛二人侍候鶯提後，便要求二人輔法力、符籙、神器從千裡之外傳送泉水，不再人力運輸。這樣引得的泉水甘香純淨、靈氣充沛，十分有利於鶯提修煉精進。
青時怡然自得地搖著扇子，心情美妙。過了一會兒，小聲對二人說道：“雖然這茶本公子非常滿意。但以後這種事還是不要做了，一是引人注目，二是耗費心神、法力。你二人的法力還是留著保護本公子吧。”
星薛二人略感意外，點頭應是。
“今天本公子請客，你們兩個敞開了肚皮吃。”青時說道。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公子。”星月十分興奮地說道。
星月在一旁大快朵頤，青時隻是喝茶。剛纔討論鳳凰現世的人群重新喧囂起來，原來是有人在賣符咒。符咒點燃以後，便會重現當日鳳凰悠遊的場景，果然看到亭台樓閣之上冰火兩隻鳳凰翩翩飛舞，不時還能聽到高亢悅耳的啼叫。
“好厲害的留影術！鳳凰於飛，竟不能分辨是真是假！且這鳳凰並不依附神器法寶存在，像是天降祥瑞！”薛大目不轉睛地說道。
“我倒要看看青嵐皇室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青時說道。“青嵐有鳳凰，北晉也要有祥龍才行。”
“太子殿下倒是可以藉助符咒、寶劍操控龍的虛影，據說那是上古真龍吐息所化。”星月雙手托腮，若有所思地說道，“但比起這鳳凰，還是差了一點。”
“呔，你怎麼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看五哥把你寵壞了，”青時邊說邊給星月彈了一個腦瓜崩，“我來替他教訓教訓你！”
“公子，痛！”星月佯裝不滿，“殿下纔不會在意這些。”
“我去向那道士買幾張符籙。”薛大說完便下樓向人群中走去。他坐著時倒還不顯，站起來身量頗高，身著褐色麻衣，腰間懸著一柄古劍。
賣符咒的是一位年輕郎君，如眾星捧月般被圍在人群中央。星月打量著他，樣貌平平無奇，穿著也冇什麼特彆，看不出是哪門哪派。留影術使得出神入化，能把鳳凰現世的場景還原得栩栩如生，想來不應該是一個無名之輩。察覺到星月打量的目光，那人抬起頭來，眼神像鷹隼一樣銳利，穿過人群，利箭一般向星月襲來。星月唬了一跳，不再與他對視，連忙把頭扭向窗外。
奇異的是，窗外小販的叫賣聲聽不到了，人群熙熙攘攘，卻自動閃出一條道來，隻見一位身穿墨綠色袍子的公子從街道正中徐徐走來，手搖摺扇，戴青色襆頭，鬢邊簪一朵牡丹，目不斜視，行至客棧時，忽然朝星月所在方向詭異一笑。隨即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星月心頭一震，自己是在做夢不成。耳邊傳來青時驚疑不定的聲音，“什麼東西，邪氣四溢，不像凡間之物，竟敢青天白日地出來拋頭露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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