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夜襲

 

登記結束後，士卒領著眾囚犯出了牢獄。聞吱呀一聲，沉重的木門徐徐開啟，猶如沉睡的巨獸緩緩睜開眼眸。門外，萬丈光芒瞬時破殼而出，灑滿牢獄門前空地，更似一條金色的長龍穿越門檻，徑直撲入獄內。陽光普照之下，那溫暖而明亮的光線宛如天賜恩澤，輕輕拂過肌膚，瞬間驅散了眾囚犯的陰霾，死氣，使眾人頓感通體舒泰，下意識的呼吸著這來之不易的短暫自由之氣。蘇生，四周打量了一番，巍巍軍營，連綿如城，旌旗蔽日，獵獵作響。一頂頂青灰色的軍帳密佈其間，彷彿一片靜默的鬆林，矗立在遼闊的原野之上，雖無言語，卻儘顯威嚴肅殺之氣。帳前甲冑鮮明，刀槍如林，士卒們整齊劃一，個個麵龐剛毅，眼神堅定，他們手持兵刃，演練陣法，動作熟練有力，氣勢磅。那是戍邊守土的無畏英魂，凝聚成一道牢不可破的銅牆鐵壁。“你二人一人領二十二人，白天操練，晚上跟隨我等夜襲獫狁一族，活著可脫囚犯之身，入兵籍，”囚犯共有四十六個，一分為二，並讓蘇生和鐵牛各帶一隊，蘇生和鐵牛領命，各自挑了二十二人，這二十二人能存活下來的，以後皆是他們二人手下士卒。短短幾個時辰，很難有成效，“立威，規矩，激勵，知彼”，隻能從這四個方麵入手，立威已經有了，在與鐵牛交手時候，實力已經足夠震懾眾人，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蘇生製定了兩條規矩，一，臨敵怯逃者，斬，二，垂頭喪氣者，斬。激勵，爾等立下汗馬之勞，脫牢籍，甚至日後封妻廕子，傳世功勳永載青史也未嚐不可，此乃吾輩共繪之宏圖，猶如明月照長空，雖暫未唾手可得，然若同心協力，定能指日可待。知彼，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每位囚犯都有其獨特之處，實現人儘其才。反觀鐵牛，自己打著拳，練著刀，手下之人散慢，慵懶，“鐵牛，你不好好操練一番，等下到了戰場，自縛手腳，”蘇生與鐵牛爭過後，竟是心生敬佩。及至塵埃落定，雲淡風輕，二人相視一笑，遂以武會友，互釋前嫌。鐵牛讚歎他年紀輕輕領悟了拳意，蘇生感歎他神力勇猛。“小兒郎，俺不擅長此道，你要願意順手幫俺練一練，我獨來獨往慣了，到時候一馬當先，你在身後援助就可！”聞言，蘇生麵帶苦笑，隻能順手幫忙練一練，勝算能大點，至少不會自己亂了陣腳。晡時將近，百夫長劉峰差人送來兩把鐵刀，兩粒丹藥。這是軍中用於補氣血的靈丹妙藥，名為“氣血丹”，乃是由各種珍貴藥材和多種獸血煉製而成。武者的修煉從運行氣血開始，以氣血洗練筋骨皮膜，鑄就體魄根基。蘇生取出“氣血丹”，扔進嘴，吞入腹中，滾滾熱流擴散全身，氣血再次強盛起來，蘇生守神抱一，利用這股熱流不斷沖刷著全身，洗煉筋骨皮膜，鑄造**根基。隨著這股熱流結束，蘇生能感覺到全身氣力又強了幾分，如若有這丹藥源源不斷提供，他應該可以很快完成“百日築基”，踏入真正的宗師之境，“千日大成”眾人在吃完晚飯後原地休息，等待著夜幕降臨，夜襲一般是子時以後，所以還有大約兩三個時辰養精蓄銳。子時剛過，軍中百人隊集結成型，帶隊之人是百夫長劉鋒，而像蘇生他們這樣的死士，一共有五隊，大約百來人。在靜謐深沉的夜晚，萬籟俱寂，隻有月色或星光灑落在大地之上，為這場悄無聲息的戰鬥增添了幾分神秘與緊張。在這漆黑一片中，軍隊猶如潛伏的猛獸，悄然行動。他們身著黑衣，腳踩軟靴，儘量降低行動聲響，借著夜色的掩護，沿著預定路線疾行。手握刀劍，屏住呼吸，心中隻有一個信念：一舉破敵，速戰速決。獫狁一族，北部遊牧民族中的一個大部族，時常與趙國邊境有衝突，鬥爭。雙方爭奪邊境之地已經數十餘年，趙國勝少敗多，草原之上，眾人夜行百，到達獫狁一族的駐紮營地，狼煙漸熄，鐵騎已安營紮寨。曠野之上，氈帳如星羅棋佈，每座帳篷四周，篝火熊熊燃起，火焰躍動間映出剽悍戰士的身影，他們身著皮毛製成的戰袍，手持彎刀長矛，腰懸箭囊，神情肅穆而警覺。周邊草地上，駿馬膘肥體健，悠閒啃食著青草，士兵們有序地分配職責，有的看守馬群，有的磨礪兵器，有的烹煮肉食，散發出誘人的香氣，瀰漫在整個營地。百夫長把百人隊分為兩隊，命令死士正麵突擊，以乾擾吸引注意力為主，而兩隊士卒，左右圍攻，正麵衝殺，拿著這些不成樣的武器，恐怕這百來人的死士一番下來估計死傷無數，剩下不了幾個人。“一炷香！你們堅持一炷香，我們放火燒糧草，他們必定大亂，到時候雙麵夾擊！能活下來就看你們自己了！”劉鋒深深的看了蘇生一樣，然後命令士卒分為兩隊往左右邊摸索而去。而他帶著九人在蘇生一等人身後，手中鋼刀熠熠青霜，肅殺之氣，毫不保留表露出來。九人為監軍，如果死士臨陣脫逃，必定不會心慈手軟。“眾人聽命！衝！”隨著“衝字”一出，五隊死士紛紛向著營帳奔去，幾個膽怯的死士，退步不敢向前，迎接他們的是劉鋒無情的揮刀，唰唰唰！幾人人頭落地，滿眼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