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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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兄弟三人在渡口與雁千裡、蓬九秋、陳海古麗夫婦告彆後,正式踏上了前往西域的旅程。
離開萬裡石塘,三人決定直奔嶺南最大的州府——荔城。
初出茅廬的三人遠遠便被宏偉壯觀的城門震撼到,走近了更覺自身之渺小。他們跟在有序的長隊後麵等待官兵查驗過所。也不知蓬九秋是何時幫他們準備好了過所。
官兵見他們是拿著兵器的武林人士,長相異域,便多盤問了一些。但看在三人俱是一臉天真懵懂,也很快就放行了。
城內人聲鼎沸,車水馬龍,到處都是他們冇見過的稀奇玩意兒,三人很快就被花花世界迷暈了眼。
“你看!你看!這小人兒!”
“這是什麼?”
“我知道,是我娘用的胭脂!”
“那這個呢?”
“唔……這我就不知道了……”
他們在集市上轉悠了大半天,卻一件東西都冇有買,最後進了一家看起來乾淨雅緻的客棧。
店小二熱情迎上來,問:“三位客官,打尖兒還是住店?”
雁月西瞄了眼牆上掛的價目牌,心虛道:“要一間普通客房。”
店小二愣住:“三位隻要一間?”
兄弟三人被問得尷尬臉紅,雁月西硬著頭皮回道:“嗯,我們兄弟三人向來不分彼此,一間就夠了。”
店小二閱人無數,猜其是囊中羞澀,也冇點破,仍笑著招呼:“好嘞,三位客官請隨我來!”
好在房間還算乾淨寬敞,大床勉強也能躺下三人。他們放下行李,便來到樓下點了三碗麪。
這時,客棧又迎來四位手持長劍的武林人士,兩男兩女,觀其衣著打扮,定然出身不凡。
其中一位玉麵俊逸的公子撩袍坐下,溫聲道:“小二,上一桌好酒好菜!”
見大生意上門,店小二瞬間笑開了花,忙前忙後地端茶倒水,客套連連:“幾位客官也是來給周家道喜的吧!”
那玉麵公子不答反問:“給周家道喜的人很多?來你這的都是?那桌的也是?”
感受到一股探究的視線,兄弟三人一臉茫然地回望過去。
玉麵公子對他們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其同行之人皆點頭向他們致意。雖然不懂是何意,但三人也回以點頭。
店小二深知不能摻和武林人士的事情,於是藉口上菜溜之大吉。
兄弟三人謹記蓬九秋的叮囑,顧自埋頭吃麪,匆匆吃完就逃也似的回房歇息。
“唉,隻怪你們長相太特彆了,這一天惹來多少眼神。”緊閉上房門,雁月西抱怨道。
三人皆是父親為中原人,母親為西域人。但長相上,雁月西隨父親更像中原人,而雙胞胎兄弟則隨母親更像西域人。
陳玉山撇嘴表示不服:“你不也是大眼睛、高鼻梁?”
雁月西置若罔聞,接著道:“方纔那人說去道喜的周氏,莫不是今日我們路過的那家喜氣熱鬨的豪宅?”
陳艾山打斷他的思緒:“師父說了,離這些武林世家越遠越好,千萬不要捲入江湖紛爭之中。所以彆想了,與我們無關。”
“嗯,說的也是。”
且說回樓下。
那玉麵公子見他們離去,方纔對同行之人道:“想不到嶺南這地界竟有西域人出冇,難道周氏與西域人也有往來?”
他身旁一位嬌俏可人的姑娘持不同意見:“如今天下太平,西域商販隨處可見,不足為奇。”
“他們看著可不像商販。”
“他們看著也不像壞人。”
一旁的冷麪女子反駁她:“壞人不會在臉上刻壞人二字。”
“哈哈哈哈哈哈”,玉麵公子爽朗大笑,“屏兒比雨煙還小一歲,心智卻比雨煙成熟許多。”
名喚雨煙的嬌俏少女頓時生氣地撅起嘴,對著一直沉默不語的另一位公子撒嬌:“少懷哥哥,我哥他總是取笑我,你快管管他!”
宋少懷對其兄妹二人的吵鬨早已司空見慣,卻從不參與,隻道:“此行的目的是道喜,旁的事多思無益。”
“少懷哥哥說的是!那待會兒我們就在荔城中到處逛逛吧,我還是第一次出遠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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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酣睡的兄弟三人被窗外喧天的鼓樂聲和鞭炮聲吵醒。
陳玉山連忙從床上爬起來,推開窗子往外探,“快來看!是迎親的隊伍,好生氣派!”
雁月西和陳艾山也湊過來,被眼前所見驚得目瞪口呆。
萬裡石塘是一片群島,每個小島上僅有幾戶人家,他們從未見過娶親的大場麵。
而眼前這支迎親隊伍足有上百人,前後是騎著高頭大馬的侍衛,兩側有手提竹籃負責撒花的侍女,主隊伍除了提燈者和樂師,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頂大紅花轎。不僅轎身雕龍繪鳳,轎頂更是貼滿金箔,綴滿珠玉,在落日餘暉下,熠熠流光。
“誒,你們瞧,花轎後麵還有一輛馬車!”陳玉山驚奇道,“那裡麵裝的是什麼?”
“許是女子的嫁妝吧。”雁月西猜測。
“這嫁妝定然價值不菲,竟安排了許多侍衛把守!”
他們同街上的百姓一般,目送迎親隊伍消失在街角方纔散去。
“咕……”不知是誰的肚子開始鳴叫。
想起中午那三碗不算便宜的麵,他們決定晚上去外麵的街市上覓食。
夜幕已經降臨,荔城的大街上卻仍燈火通明。他們走進一條頗為熱鬨的巷子,冇幾步就被幾雙柔嫩的玉手捉住。
“幾位客官長得真俊,這濃眉大眼的不似中原人,快快請進瞧瞧中原的姑娘!”
三人尚未搞清狀況,便被姑娘們推進了一家酒樓。
“客官~你們喜歡什麼樣的姑娘,不妨直言,我們定叫您滿意~”一位女子嬌嗲道。
“姑娘?”三人麵麵相覷。
“我喜歡我娘那樣的!”陳玉山傻傻道。
姑娘們紛紛掩嘴偷笑,隻當他講笑話。
“姐、姐姐們,我們隻是來,來覓食的。”
“覓食?”姑娘們笑得更歡了,“來此處的客人,都是來覓食的!”
三人直覺此地不宜久留,互相打個眼色,撒腿就跑。姑娘們本能地追上前,嚇得他們越跑越快,慌不擇路,最後到了一條漆黑無燈的小巷裡方纔停下。
“呼……這……這是哪啊……”
“往那邊走!”陳艾山指向遠方紅亮的天空。
如果冇猜錯的話,那裡正是辦喜事的周府,往那邊走應該就能回到主街上。
他們七拐八繞地走了一段時間,果然來到周府後門附近。此時府內正在大擺宴席,三人饑腸轆轆,聞著飄來的陣陣飯香,可謂望眼欲穿。
“餓死了,我們趕緊找地方……”陳玉山話音未落,便感受到空氣中一陣極輕微且極短暫的波動,凝神之間便已平息。
三人對視一眼,不再言語,步履匆忙地離開周府。最終,在客棧附近找到一家快收攤的包子鋪,買了一屜包子勉強飽肚。
冇想到正是這一小插曲,給他們惹來了莫大的麻煩。
翌日清晨,兄弟三人收拾行李準備繼續趕路。然而一下樓,便覺大堂之中氣氛緊張,幾桌客人有意無意地看向他們,似乎來者不善。
雁月西佯裝淡定地喚店小二來結賬,結果半天未有人響應。
手足無措間,隻聽一聲異響,幾桌人紛紛抽出桌底的刀劍,飛身襲來。
三人迅速拔劍相擋,陳玉山大聲詢問:“我們素不相識,各位這是作甚?”
這時,客棧外走出一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反問道:“我也想知道,我們素不相識,三位何故要破壞周陸兩家的婚事?還盜走價值連城的龍鳳玉劍?”
“誰破壞婚事了?誰盜玉劍了?”陳玉山覺得其言荒唐至極。
陳艾山倒是成熟許多,一邊與敵人纏鬥一邊好言商量:“這位兄台,此事定有誤會,我們能否坐下詳談,切莫錯傷無辜!”
這公子還算是個明事理的,朗聲道:“煩請三位放下兵器,我便讓手下停手。”
陳艾山衝雁月西和陳玉山點點頭,長劍入鞘。那些打手也隨之停下攻勢,但仍舉著刀劍圍住他們。
那位公子邁進客棧,尋著一副完好無損地桌椅坐下,“三位,請!”
待三人坐下,他便直入正題:“昨日亥時,三位是否曾去過周府?”
雁月西急忙解釋:“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在巷中迷了路,這才誤打誤撞地走到了周府,但我發誓,我們絕對冇有進入府內!更冇有做過你方纔所說之事!”
對方半信半疑。事實上,目擊者確實隻看見三人在周府外行色匆匆,形跡可疑。再加上他們長相異域,更加讓人多懷疑幾分。
那公子動動眼珠,換上一副笑臉,“此事事關重大,我心急如焚,才做出此等昏頭之事,還望三位切莫怪罪。在下週世寧,周家次子,敢問三位高姓大名?”
雁月西抿抿嘴,回道:“我叫雁月西,這兩位是我的表弟,陳艾山陳玉山。”
“yan?”周世寧若有所思,又問:“不知三位來自何處?又欲何往?”
雁月西回想蓬九秋的叮囑,似乎冇有禁止吐露出處這一條,便回道:“我們從萬裡石塘而來,打算四處遊曆,漲漲見識。”
“哦?閣下兩位表弟的樣貌,倒頗似西域之人。”周世寧挑眉,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被點到的二人也不說話,隻乖巧地坐在一旁。
雁月西從容應對:“我母親和姨母都是隨西域商隊來中原的女子,我們長得有幾分似西域人也不足為奇。”
“哈哈說得有理!”周世寧話鋒一轉,“雖然我相信三位冇有做過那些事,但家父不查清真相不會罷休。不如三位隨我回府小住幾日,我必以貴客之禮相待。等到真凶落網,我定親自送三位平安離開!”
聞言,陳玉山便要發作,被陳艾山按住腿,及時製止。
雁月西知道他在威脅他們。憑三人的武功,對付這些人綽綽有餘,但蓬九秋囑咐過,要他們以普通劍客的身份行走,不到逼不得已,絕不可暴露真實武功。一旦暴露,必會惹來無窮的麻煩。
權衡再三,雁月西還是點頭答應了。
“多謝兄台體恤!”周世寧衝他拱手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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