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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世 作品

驚!那個男人很離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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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玉姑娘不用擔心,這些都是府裡的人,與煙霞並不認識,煙霞她也並未帶任何人陪嫁。另外我在外人麵前要喚你煙霞,望姑娘不要介意。”

宿玉聽聞一陣輕鬆,輕舒一口氣,眉目也變得柔和。

不用應付他人,這大大減輕了她的工作量,至於叫什麼她並不介意,叫煙霞也好,正好可以試探府裡有冇有內應。

“冇事,我並不在意這個。”

與陸昀說話間,進來四個俊俏侍女,上衣均著杏色大襟襦配曙色背子,下衣著楓葉紅齊腰襦裙。

她們個個梳著雙丫髻,發間暗紅色的絹花在行動間暗自搖曳。

“夫人,這是文竹,紫蘇,澤蘭,半夏。”陸昀站在宿玉身側,指著麵前的侍女一一介紹,被點到的侍女依次出列,柔聲道:“請少爺少奶奶早。”說罷俯身行禮。

宿玉麵帶微笑,那個嗓音像黃鸝鳥的原是叫文竹的丫頭。

“你們四個要仔細照顧少夫人的起居,少夫人的話就是我的話,可都聽明白了。”陸昀語氣雖淡,話裡的氣勢威壓卻不容忽視。

跪在地上的四個人心裡均是一驚,撲通一聲皆跪了下來,齊聲道:“少爺放心,我們定會好好照顧少夫人,絕對不會怠慢。”

紫蘇偷偷去瞧少夫人,她身姿纖細,膚如凝脂,一張鵝蛋臉楚楚動人,毫無半點扭捏姿態,看著倒像是名門貴女。

她不是來曆不明嗎?不是小門小戶的女兒嗎?怎麼會這樣。

宿玉看著陸昀並未插話,今日他替她立了這下馬威,想必不會有話本子裡的那些幺蛾子了,至於紫蘇的打量她也並未理會,隻做不知。

“都起來吧,服侍少夫人洗漱更衣。”

宿玉在侍女的服侍下,梳了淩雲髻,換上了淡粉色齊胸襦裙,桃紅大袖衫,衫子上繡著百合花和繡球花,宿玉低頭看著衣服上憨態可掬的小白兔,唇間露出一抹淺笑,更顯得鏡中女子巧笑倩兮,眉目盼兮。

她梳妝完畢後,輕聲走向正倚在窗前的陸昀,忐忑地問:“我穿這身是否符合規矩,見父親母親是否得當。”

陸昀回頭去看,眼前的宿玉柳眼梅腮,目光清澈明亮,就像春夜的如水月光,平日難以搭配的粉色穿在她的身上格外合適,彷彿她就是那朵春日盛放的桃花。

陸昀心頭驟然急跳,眼中掠過驚訝欣喜,卻隻是不動聲色地微笑,“很合適。”

宿玉隨陸昀出門時,東方既白,薄霧消散。

她跟著陸昀穿過連廊兩側盛放著的山茶花,路過碧綠的幽泉。

泉中肥嘟嘟的錦鯉見有人經過,一個個爭相遊到岸邊,張大嘴巴等待著餵食。

宿玉見狀偷笑:你們倒還挺聰明的。

泉水周邊遍植梨樹,此時正是花開季節,泉上繁花爛漫,泉下碧波盪漾。

一陣風吹過,梨花瓣猶如急雨,簌簌而落,恍若下了一場梨花雪,卻比白雪更多了幾分溫柔、幾分旖旎。

一束束梨花落在宿玉的眉梢、臉頰,她的步子漸慢,眼中有著若有若無的哀傷。

忽聽陸昀問道:“累了嗎,要不要去那邊休息一下。”宿玉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一個八角涼亭。

宿玉搖搖頭,輕聲道:“不用了,我不累。”

陸昀點頭:“好。”

陸昀並未催促宿玉,腳步卻是慢了下來,與宿玉並肩走著。

陸昀居住在西跨院,陸老爺陸夫人居住的海清居卻在東跨院,距離不可謂不遠,二人走了小半個時辰纔到海清居。

到了海清居,陸老爺陸夫人剛起床,二人在門外等候片刻,便有侍女喚他二人進去,“少爺,少夫人請進。”

宿玉跟著陸昀進了廂房,陸老爺與陸夫人分彆端坐在大堂正中的太師椅上,陸老爺素日嚴謹的麵上竟帶著一抹淺笑,陸夫人也是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們。

“父親,母親,兒子攜新婦前來請安。”陸昀彎腰行禮,宿玉也跟著行禮。她用眼角瞥了一眼陸昀,陸昀眼神示意她看向地上的蒲團。

宿玉忽地福至心靈,走到蒲團前,跪了下來。

她麵帶微笑看向陸老爺陸夫人,這時一個侍女端著竹案走近她,竹案上放著兩碗茶。

宿玉端起其中一碗,對陸老爺道:“父親,請喝茶。”

看著陸老爺接下茶水,她又端起另一碗對陸夫人道:“母親,請喝茶。”

陸夫人抿了一口茶,對宿玉語重心長地道:“起來吧,既入了我們陸府的門,便不論往日,日後要以文元為重。每日的早晚安你也不用過來了,好好照顧文元。”

雖說這女子來曆不明,不過眼角眉梢不帶嬌媚,看著是個好的。兒子好不容易看重一個,既娶回家了,就好好相處吧,她還不至於做個惡婆婆。陸老夫人暗自想著,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身邊侍女使了個眼色,侍女悄悄去了側間。

宿玉起身,點頭道:“兒媳記下了,謝謝母親,母親請放心,我定會以文元為重。”宿玉這話發自真心,毫不作假。

原來陸昀的字是文元,陸文元,宿玉悄聲唸了一下。

陸夫人接過侍女遞來的錦盒,遞給宿玉,“這是我成婚時陸老夫人傳予我的,今日你既進了我家門,理應傳給你。”

宿玉垂眸去看,一隻碧綠色翡翠鐲子位於錦盒中央,晶瑩透綠,看著價值不菲。

宿玉有些心虛,這是給煙霞的,她蓋上錦盒看向陸夫人,搖頭道:“母親,這太貴重了,兒媳不敢當。”

陸夫人笑道:“有什麼不敢當,這是你的,收著吧。”宿玉見陸夫人執意要讓她收著,便偷偷去瞧陸昀,陸昀看著她懇求的目光笑道:“母親給你的,你就收著吧,兒子謝過母親了。”

宿玉聽罷也不再推辭,一個兩個讓她收著,那她便拿著,私下再還給陸昀就是了。

“謝謝母親,那兒媳便收下了。”

陸昀跟著陸老爺去書房商量事情了,偌大的廂房裡隻剩下陸夫人和宿玉,陸夫人細細問著宿玉,宿玉也一一迴應。

不多久,一個上了年紀的嬤嬤進屋附在陸夫人耳旁說了幾句話,陸夫人聽罷招手讓她退下去,又看向宿玉道:“你們初經人事,要記得節製。”

宿玉覺得自己不太能理解陸夫人的前半句話,要節製什麼?是指剛剛成婚麼?這個冇在話本子上見過。

她想問陸夫人,但見陸夫人有些不自在,便收了詢問的心思,神色鄭重道:“母親放心,我們會節製的。”

陸夫人原也隻是想提醒一下,不求答覆,冇承想宿玉這麼認真,一時怔住不知該如何接話。

良久的寂靜之後,陸夫人平複情緒,先是喚侍女傳飯,又是喚人叫陸老爺父子二人來用膳。

宿玉靜悄悄地用膳,夾了一塊糯米藕放入口中,暖意順著食道傳向四肢百骸,帶著絲絲縷縷的甜和濃濃的人間煙火氣。

飯畢,陸昀陪她回東跨院的流仙居,兩人順著來時的路慢悠悠地走著,“母親冇有為難你吧。”

“冇有,陸夫人很好,隻是告訴我們要節製,我有些不太明白,不過我答應母親會做到。”

翩翩君子陸昀聽到這話差點失了規矩大笑起來,他麵色古怪,“不錯,宿玉姑娘你做得很好。”

宿玉看著陸昀先是平靜的臉轉而變得窘迫,有些不知所措,剛想開口,聽陸昀如此說,最後一絲緊張消失了,冇錯就好。

“對了,陸夫人的鐲子,”她伸手去拿錦盒,陸昀製止,“你收著吧,是母親給你的。”

“可是你明明知道,”話還未說完,陸昀將手指放在唇畔,眼神示意她注意周圍。

宿玉看著身後緊緊跟著的侍女,便不再接著說下去了。

是了,現在隻有他知道她是假的。

二人到了流仙居,陸昀便吩咐侍女小廝無事不得靠近主屋,聽到眾人紛紛應是,才合上了屋門。他轉身對身後的宿玉拱手道:“宿玉姑娘請坐。”宿玉依言坐下,陸昀則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宿玉姑娘請說。”

“這個鐲子。”

未等宿玉把話說完,陸昀便開口道:“不用還我,這是母親給你的,你收著吧,算是我對姑孃的謝禮。”

宿玉便也不再廢話,“好,那我們來捋捋煙霞的事情吧。”

陸昀點頭。

宿玉單刀直入地問:“請問陸少爺是如何與那煙霞姑娘相識,相知,相愛,又非她不娶的。”

陸昀清了清嗓子道:“其實我與煙霞隻在青雲山見過一麵,當時她的馬車出了問題向我求助,我便順手幫了她。本來以為這件事情就此過去了,後來她又向我遞了書信,”

他停下看了宿玉一眼,繼續道:“她向我求助,她說她的父親生了重病,需要大量錢財醫治,可她家裡實在拿不出。

我當時隻覺得她可憐,便借給了她。後來她又向我借錢,一來二去間便有了些情誼。”

“陸少爺你是怎麼確定寫信的人就是煙霞呢?”

“我初見書信也是懷疑有人暗中作怪,可是書信中詳細講述了我和她第一次見麵的情形,所以我便放下了戒心。”陸文元不緊不慢地說道。

宿玉遲遲冇有說話,良久才問:“那送信之人呢?你的書信送往哪裡去呢?柳府嗎?”

“她的書信每次是由不同的人送的,應是在街上花錢雇的,至於我的書信,它並不會送往柳府,煙霞說倘若她的父親知道她做出如此出閣之事,定然不會繼續醫治,所以每次會放在煙霞說的天香酒館。”

陸昀以前並不覺得這是個局,現在親口說出來方覺得一切未免有些離奇。

“按照他們的行事風格,想必我們去天香酒館也查不出什麼。”宿玉皺眉沉思道。

“嗯,他們既然敢對我設了這個局,定然是把一切安排地毫無紕漏。”

“陸少爺,你就是這樣一來二去愛上煙霞的嗎?”宿玉還是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這位陸少爺墜入情網的方式實在特殊,匪夷所思,借錢借出來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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