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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世 作品

驚!那個男人竟然被騙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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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光影影綽綽,忽明忽暗,周圍喧囂聲連綿不斷。

唐海坐在椅凳一手扶額,食指用力按壓太陽穴,他有點頭疼,嗓子也彷彿被千千萬螞蟻啃噬,難受得緊。

“唐小弟,原來你竟是個急性子。也就是少爺成婚,咱們纔有機會嚐嚐這珍貴的九釀春酒,你倒好,一口氣乾了,可是有什麼新奇味道?”這大漢說罷哈哈大笑。

一個瘦小的男人也跟著揶揄起來,“就是就是,唐小弟,你這酒品可跟你的功夫一樣好?”

唐海迷迷糊糊地抬頭去看說話的人,隻見一張大嘴不停張合,卻是半點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疼痛不適侵襲著他的理智,他輕聲呢喃,然後胳膊一沉,發出咚的一聲,倒在桌子上。

眾人被他嚇了一跳,身旁男子撥了撥他的腦袋,然後笑嘻嘻地對同僚道:“冇事冇事,他睡著了,咱們繼續繼續。”

唐海本來就睡得不太舒服,意識朦朧間身旁還有人在用力推搡他。

他被迫睜開眼睛,眼裡的不耐在見到來人後瞬間消退。

他驚得立即起身,恭恭敬敬地朝那人行禮。

周圍靜靜的,風停音歇。

“土地公公,您怎麼來了?”奇怪的男聲伴著些許沙啞,在寂靜的夜裡很是突兀。

唐海有些想咳嗽,但看到眼前這個白鬍子老頭,又覺得有些心虛,隻得忍著喉間瘙癢。

“我怎麼來了,自然是出事了。我讓你看顧好小龍君,你倒好,隻顧喝酒了。”

土地一想到自己一把年紀還要操勞就煩得很,對著唐海便也冇了什麼好臉色,一張臉鐵青著。

唐海眼觀鼻鼻觀心,靜默不語,心裡卻焦急不已,暗想敖巳出什麼事了。

關於敖巳,唐海知曉的並不多,隻知他是東海龍王獨子,因生了心魔,失了劍心,主動到凡間曆劫。

敖巳剛到凡間曆劫,他便被跟著扔了下來,到如今也已在凡間待了十幾年。

因這期間一直順風順水,唐海便有些放鬆,這纔在他成婚之日放縱飲酒。

誰知卻出了事。

土地看著麵前平平無奇的男子,故意賣了個關子,冇有直接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吃個教訓。

唐海雙手在身前交握,一顆心七上八下地狂跳,自顧自地瞎想著,聽說有些妖物是專挑這類曆劫的神君下手,用來增補修為。

土地看著麵色發白,滿麵焦灼的唐海,覺得目的已經達到,開口寬慰道:“你也彆太擔心了,小龍君無性命之憂,隻是少夫人跑了,他被騙了。”

“啊?”唐海聽著土地的話,一時有些緩不過來,平日自持的冷靜消失殆儘,嘴巴微張,一雙眼睛瞪得溜圓。

‘少夫人跑了?’

‘他被騙了?’

‘竟然有人敢騙婚,騙東海小龍君的婚。’

就算暫且不提敖巳這神仙身份,他在凡間名號也是響噹噹的啊。

聽說還是龍王親自去老君府裡為兒子挑的,挑了足足一整日。

江南首富的獨子陸昀,芝蘭玉樹的翩翩美少年竟然被嫌棄了?簡直是世風日下。

唐海無語地看了看蒼天,覺得自己保衛敖巳之路任重而道遠。

他還在怔愣著,又聽土地接著說:“你去頂替一下那個少夫人。”

宛如一道驚雷,唐海睜大雙眼,壓著嗓子的不適下意識搖頭拒絕。

“可是我是男子,這怎麼使得,我還是去把少夫人找回來吧。”

“你是扮男子,扮護衛上癮了?你忘記自己是玄清宮的仙娥宿玉了?”

土地撫著自己又白又長的鬍鬚,隨手捏了個術法到唐海身上,目光悠悠地看著她。

眼前哪裡還有什麼平平無奇的男子,赫然是一位貌美的女嬌娥,身形纖瘦,花容嫋娜,玉質娉婷,眸如點漆,韻似海棠。

仙子下塵寰。

土地最開始並不覺得宿玉一介女流能夠保護敖巳,畢竟跟戰將出身的仙官比她實在冇有優勢。

不過宿玉倒是很負責,在凡間直接化作男子,做了陸昀的護衛,儘心儘力。

想到敖巳下凡的原因,土地猜測兩人之間約莫是有些愛恨情仇,或者宿玉單相思。

哪承想他清閒日子還冇過幾天,就收到這凡間陸昀要成婚的訊息,他放下的心又吊起來,雖說敖巳與陸昀不同,但也終究是同一個人。

這些年來宿玉對敖巳的所作所為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萬一她為情所困弄出個什麼幺蛾子來,他可不好交差。

哪料他千防萬防的宿玉冇有犯錯,竟冒出來個騙子。

處理不當,陸昀估計就要成為江南的笑柄,萬一再影響了他的修行,他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了。

土地憤憤地抓了把自己的鬍子,刺痛讓他瞬間清醒,他看著手裡殘留的一根鬍鬚,又看向宿玉,莫名舒暢了許多。

‘她可是愛而不得。’

宿玉察覺到身體的變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潔白纖長,與唐海的手截然相反,纖細白皙,骨節分明,冇有傷疤與繭子。

是她在凡間待得太久了,隻記得自己是護衛唐海,已然忘記自己在玄清宮的那些日子,忘記自己其實叫宿玉。

宿玉抬頭看向神色莫名的土地公,“我去頂替少夫人也可以,但是我和她畢竟是兩個人,這如何騙得過陸昀。”

她知道土地可以用幻術將她化作少夫人的樣子,隻是她畢竟是假的,又冇有與少夫人相處過,如何去模仿纔是最難的。

土地略微思索,“這個你不必擔心。”

他一手伸到自己寬大的衣袖裡摸索,最後拿出一個玉佩,遞到宿玉身前。

宿玉接過,看著手裡的淡青色玉佩,玉佩正中有一隻憨態可掬的小龍,她壓下心裡猜測,疑惑的看向土地。

“這是敖巳曾使用過的玉佩,他現在雖是凡人陸昀,不是他卻也是他。

他對自己的物品會有信任感,隻要你戴著這個玉佩,他就會信任你,至於旁人你自己處理。”

土地冇有賣關子,一口氣講明原委,其實這還要感謝當時送宿玉下來的神官。

當時那神官把玉佩遞給他,他以為是雞肋,卻也不敢扔掉,此時正好解了燃眉之急。

宿玉並不想理會那些彎彎繞繞,做就行了。

她把玉佩接過係在腰間。

‘這麼迫不及待,果然是心繫小龍君。’

收起八卦的心,土地覺得還是得先把重要的事情解決了,“你可知那騙婚的少夫人相貌如何。”

宿玉微微搖頭,細細回想,“我平日冇聽說過少爺跟少夫人見麵。”

土地撇撇嘴,這宿玉難道一點也不關心情敵長什麼樣?

宿玉並冇有注意土地的變化,繼續回想,後知後覺發現果然有些貓膩,陸昀和那位少夫人從初遇到嫁娶好像隻是見了一麵。

宿玉低聲嘖了一聲,這位大少爺是不是太單純,過於隨心所欲了。

隻是見了一麵就情根深種,非她不娶?

“你且在此處等我,我去去就回。”

宿玉聽聞收起思緒,點頭目送土地離開。

不肖片刻,土地便回來了,眼神滴溜溜地往宿玉身上看,一時欣慰點頭,一時皺著眉搖頭,口裡嘟囔著怪哉,怪哉。

土地喑想:難道不隻是神女有情,這敖巳對宿玉也是襄王有意?這八卦他可冇聽說過,下次去天宮定要細細打聽打聽。

宿玉被他**裸地打量弄得有些不自在,她稍稍活動了下身子。

土地一臉鄭重道:“幻術是用不上了,你這女相跟那少夫人一模一樣。”

宿玉瞳孔驟然放大,今日怎的像處在夢中,怪異之事一件接一件。

難道在這世間還有她的親人?不然怎麼會,怎麼會。

坐在紅燭高照,紅被滿床的婚房裡,宿玉還是冇緩過神。

她絞儘腦汁地去回想成仙前的記憶,恍惚間又看到了那滿樹雪白梨花。

輕風吹過,一片花瓣落在額間,有些癢癢的,宿玉伸手想去拿掉,四肢百骸的痛立即襲來,她的身子驟然一縮,放棄了動作。

她的瞳孔在痛苦中逐漸擴大,她用最後的力氣眷戀地看著那棵梨樹。

風吹梨花散,梨花越來越遠,她的意識也隨著梨花四散,逐漸飛向黑暗。

就在她要被捲入永恒的黑暗時,她的身體被一雙溫暖有力的手抱了起來,那人在她耳邊輕聲道歉。

她閉上眼睛,再醒來卻成為了玄清宮的仙娥宿玉。

是誰在她耳邊呢喃,是誰讓她一個瀕死之人,搖身一變變成了玄清宮的仙娥,

宿玉用力回想,但記憶卻像是隨著那飄搖而去的梨花消去了。

我是誰?宿玉剛想著,身體便傳來密密麻麻的疼,頭也愈發地痛起來,她跌倒在床上,抱著頭髮出痛苦的□□。

喉間傳來淡淡的鐵鏽氣,是鮮血的味道。

這時玄清老君的話突然在耳畔響起:“勿執於過往,因果將至。”

宿玉忍著嘔吐感,輕聲歎氣,剋製自己不去想往事,半倚在床邊休息,酒意順著愁緒爬上心頭,宿玉漸漸睡著了。

半夢半醒間,宿玉隻覺得自己被抱起,嘴裡也被灌入微涼的液體。

液體撫平了喉間的不適,她放棄了掙紮,如瀕死的魚貪戀地汲取著水分。

她朦朦朧朧地想睜開眼睛看看來人是誰,卻又睜不開。

“睡吧。”耳邊的聲音清清朗朗,宿玉不自覺地漸漸放鬆下來乖乖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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