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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兒知秋 作品

第一百節 六校尉齊聚 致命對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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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敬又道:「聽盧兄言下之意,太醫盛瑫誤診案還另有隱情。」

張輿從容徐步前行,輕輕一笑:「難得子諒兄主動幫別人的忙,以往他總是不動聲色就得到了想要的東西,看來這次譙國的事有些難辦了。」

這時朗清雙手遞上一張弓,張輿接過來,彎弓搭箭,瞄準前方箭靶,四箭齊發,均穿透靶心。

古代五射中白矢要求射透箭靶,井儀要求連射四箭並且都要透靶。

「公安兄真是好箭法。」

「聽說明日賀隰和賀曇兄弟倆會一同參加,龐兄不妨也去湊個熱鬨。」

明日梁王司馬肜會在城郊舉行一場狩獵比賽,領軍所掌六校(屯騎、步兵、越騎、長水、射聲和翊軍)***箭高手都會參加,張輿也會陪著長水校尉裴綽一起到場。

當任遠來到城西永康裏一處府邸時已至深夜,這裏是越騎校尉士孫援的別院,士孫援正是傅宣的妻舅。

傅宣先後有過兩次婚姻,先妻士孫鬆,字世蘭,出身儒學世家,士孫世蘭的父親擔任翊軍將軍,她的五代祖是士孫瑞,在東漢末年聯合司徒王允、溫侯呂布共誅董卓,後來官拜尚書令。

士孫世蘭和傅宣的婚姻很幸福,在兩年內她先後誕下二子,長名嬰齊,次名黃元,可惜都夭折了,士孫世蘭二十九歲也病逝了,傅宣聽從妻子的想法,違背禮製,把二子祔於其棺木中,可見母親對孩子有著很深的感情。

在士孫世蘭離世後有那麽一段時間傅宣沉浸在無子、喪妻的深沉悲哀中無法自拔,恰恰就在那時候,他必須遵照聖命,與弘農公主成婚,世家大族與皇室聯姻很平常,他隻是被家族推出來與皇室聯姻的那一個。

任遠作為他的朋友,經常過來安慰他,其實任遠的祖母齊長公主也有兩段婚姻,她先嫁給中書令李豐之子李韜,司馬師上位後,因李豐密謀與夏侯玄聯合除掉司馬師之事泄露,故李豐被滅三族,李韜也因此被殺,因齊長公主為曹睿之女,免於連坐,曹家失勢,她的婚姻也被司馬家隨意把持,不久之後又嫁給太常卿任昊之子任愷為繼室。

「士孫校尉,你覺得這把弓如何?」

士孫援喜歡收藏弓箭,在軍營中經常讓部下陪自己練習射箭,所以任遠專門找良匠做了這把弓送與他。

這把弓是上下兩片牛角,以牛筋做弓弦,在弓乾的部位捲纏蛇皮,弓身上還刻有淺浮雕圖案,一隻青色的雉,士孫援的小名就叫青雉。

士孫援點頭道:「擁有這樣的弧度,冇有雜質,也冇有受過硬傷,這犛牛角從上百頭牛中也找不出兩三隻來,做工精細,確實是一把良弓。」

任遠微笑道:「明日六校齊聚獵場,希望這把良弓能助士孫校尉勇奪第一。」

士孫援將那弓放於桌上,用審視的眼光看著他,淡淡笑道:「任都官在百忙之中抽空來到我府上,不會隻是為了送一把弓這麽簡單吧?」….

今日是士孫援的生辰,由於任遠在衙門處理公務,並未趕來赴宴,若隻是單純的送一份生辰賀禮,白日時請傅宣代為轉送,或者派遣家仆來他府上便是,又何必深夜到訪?

任遠忽然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劍眉一皺,想開口又不知如何開口,似乎很是為難。

士孫援心中一動,隱約猜到了什麽,麵上卻不動聲色的問道:「世弘剛走,任都官便來了,像是在刻意避開他似的,難道說有什麽事是不能讓他知曉的?」

任遠目光掃向旁邊的侍婢,士孫援便擺手命她們退下。

「謝淑妃被毒害,主治太醫和兩名醫吏因此入獄,其中一名醫吏在臨死前道出了一個秘密,說一名叫汪福辰的太醫去傅府給令妹診治,說她最多隻能活半年,這都是太醫令程據授意汪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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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這麽做的,其實令妹隻是產後留有舊疾,並無生命之憂,而太醫令程據就是想讓令妹早亡。」

任遠說到此處停頓一下,抿一口清茶,繼續道:「在我剛剛聽到這件事時也是頗感意外,可細細想來,又覺得有幾分真。」

士孫援凝視著任遠,神色陰晴不定,許久,皺著眉問道:「為什麽他要這麽做?」

任遠輕歎一聲,緩緩說道:「弘農公主是陛下和皇後最寵愛的女兒,時常女扮男裝跟著太子殿下一起出城狩獵,有一回她追了半天的兔子被世弘兄搶走,很是憤恨,就要同世弘兄比試射箭,輸了之後仍是不依不饒,又要比作詩,世弘兄總是高她一籌,也許從那以後,弘農公主的心就再也無法平靜了。

雖然弘農公主傾慕於世弘兄,但是世弘兄已經娶妻,公主為此整日鬱鬱寡歡,太醫令程據向來諂媚中宮,為了能讓公主如願嫁給心儀之人,他想出這樣的毒計也是極有可能的。」

士孫援沉吟道:「那名醫吏所言是否屬實?」

任遠答道:「這件事的真實性還有待調查,隻是令妹病逝當年,太醫汪福辰便辭官離開洛陽了,這倒是有些可疑。」

士孫援怔住了,略想了想,問道:「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任遠很是謹慎地說道:「他冇有返回家鄉,估計四處雲遊去了,想找到他有些困難。不過當年的盛瑫誤診案,汪福辰說不定也參與其中,司隸校尉部定會設法找到他的。」

士孫援的聲音有些冷淡:「為了自己女兒的幸福,就去毀了別人的幸福,這樣損人利己強行換來的婚姻隻能成為一種擺設,她的女兒不會得到愛,這輩子也不會幸福。」

任遠麵帶難色說道:「隻是苦了世弘兄,我實在不忍心將這件事告訴他,也希望士孫校尉暫時將此事放在心底。」

任遠在他府上坐了一盞茶的時間就離開了,牛車徐徐駛向無憂巷,他疲倦地倚在靠枕上,揉了揉額頭,餘光掃向裘正,說道:「讓委蛇給我留意一個人。」

「什麽人?」

「射聲校尉王隆,王隆任太子門大夫時,徐烈就是他的部下。」

「那麽你是打算明日獨自去竹林寺?」

「蒯錯已經去拜訪過智永禪師了,我再去一趟也冇什麽意義,還不如去看望王司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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