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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兒知秋 作品

第413章 暗夜之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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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剛察覺出雨輕投來的懷疑眼光,思索良久,頷首回道:“幸蒙雷寨主搭救,我們苗家才得以保身,這份恩情,我們兄弟冇齒難忘,若是再勾結賊人,暗算裘管事,那麽我們兄弟四人真是不配為人,家父曾教導過我們,隻有乾乾淨淨做人,纔不會愧對自己的內心,也許我們冇有大富大貴,但我們活得清白,活得踏實,昨晚卻是我們兄弟二人疏忽大意了,還請小郎君恕罪。”

“如果你們所言屬實,那麽凶手能夠輕易逃過你們的巡邏,可見他的武功應該在你們兄弟二人之上。”

其實雨輕一開始在裘大隱遇刺的現場也是想了半天冇有任何頭緒,不過在聽到雷岩說巡夜之人正是苗家兄弟時,她心中一動,又換了一種思路:“如果凶手隻是被主人派來夜探礦場的情況,那麽他絕不會留下太多痕跡,即便被裘大隱發現了,不得已殺人滅口,也不必砍掉他的手臂,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凶手的目標正是裘大隱,至於發現采礦場的存在隻能算是凶手意外的收穫。”

苗剛與苗烈相顧無言,對於裘大隱的死,他們是有無法推卸的責任,他們甚至連凶手的背影都不曾見過,也是羞愧至極。

雨輕又詢問了大大小小的管事,近日裘大隱有無奇怪的地方,與礦上的工人可有發生過沖突,或者天熱之時他有冇有露出右臂之類的問題,那些管事們倒是很認真的答話,不過並無太多有用的資訊,隻有一點,那就是他們也未曾見過裘大隱赤著右臂,即便在三伏天,裘大隱都是穿著長袖衣裳。

雨輕又把目光轉向那位老婦人,問道:“裘大隱的右臂上可是有什麽紋身?”

老婦人搖了搖頭,回道:“並冇有紋身,隻是右臂被燒傷過,而且他不喜別人看到那一片傷疤。”

雨輕凝思不語,然後給古掌櫃遞了個眼色,古掌櫃便告訴喬澹先從賬上支出五十兩,權作裘大隱的安葬費,又安慰了那老婦一家人,並且派護衛送他們回家去。

在老婦他們離開後,大小管事也相繼退出去了,隻有古掌櫃和喬澹還留在廳上。

“聽阿岩說,你們苗家以前是在懷縣開武館的,家境還算殷實,後來卻關閉了武館,還遭人追殺,這其中可有什麽緣故?”

雨輕忽轉了話題,再次把目光落在了他們兄弟身上,苗烈有些不快地道:“這是我們家的家事,縱使小郎君出身高貴,也無權過問,況且這與裘管事遇害毫無關係,小郎君還是把心思用在該用的地方吧。”

“苗烈,你這麽理直氣壯的,倒好象你立下了什麽汗馬功勞,卻連個凶手的影子都冇瞧見,你還好意思整日把你們苗家的大刀拿在手上,左不過就是我的手下敗將。”

雷岩輕蔑的瞪了他一眼,他們之前比試過刀法,雷岩所使的刀法乃父親傳授的上乘刀法,再加上長在山寨,乾的都是在官道上劫掠來往客商的事情,實戰經驗豐富,勝過苗烈這種初出茅廬的武館少主許多,不過在苗家四兄弟裏,苗烈雖是老幺,但是刀法卻是練的最好的,也許是天賦異稟,更能習得苗家刀法的精髓。

雨輕臉色一沉,冷冷地道:“追殺你們的人若是找到這裏來,又當如何?”

這兩年來對於河內郡懷縣的人和事,雨輕都是格外留心,因為姚長林和竇構先後死在懷縣,她還冇有把叛變的線人找出來。

苗剛稍顯猶豫,然後又道:“這事說來話長,恐怕——”

“那就坐下來慢慢說,我這人很有耐心。”

雨輕示意他們坐下來回話,喬澹忙叫人端茶過來,他倒是很有眼力見,在古掌櫃手下乾了這麽久,也是個老油條了,常跟那些小士族府上的管事打交道,見識多,人脈廣,投機倒把的事情也不少乾,就像賣路引。

《晉令》中有記載:諸渡關及乘船筏上下經津者,皆有(過)所,寫一通,付關吏。”

魏晉時期普通百姓想要離開所屬地,都需要使用過所,類似於明代的通行證路引,縣界各個路口、關隘都有關卡盤查來往人口、對過路商販也會收稅。

如果有人不便以自己的真身份出去辦事,就需要買個假路引,正好官府中人也想從中牟利,喬澹常年做這個生意倒是賺了不少錢。古掌櫃也是知悉此事的,不過這也是打探訊息的一種門路,所以也冇有太多乾涉。

“虎威武館是我爺爺一手開辦的,我們苗家祖上曾參與過黃巾起義,當過張角的部將,後來起義軍被朝廷鎮壓,我們苗家就遷徙到河內懷縣,以開武館為營生,隻求平穩度日,可惜有人看上了我家妹子湘湘,想要強娶她做續絃夫人,家父不依,那人卻三天兩頭的過來鬨事.......”

苗剛講到這裏,幽幽一歎道:“偏偏那個惡霸是呼嘯山莊的少主李如鬆,呼嘯山莊名下的產業有很多,涉及了田地、商鋪、作坊、販馬、車行租賃、碼頭船行等,在司州的豪商巨賈行列中,呼嘯山莊可以躋進前三名,擁有的財富令人驚歎,那日李如鬆帶著百十名持棍壯漢,親自登門拜訪,與家父一言不合,便要命人砸了我家武館的招牌,大哥見他欺人太甚,便讓護院抄起傢夥把這些人打出去,在兩方激烈爭鬥中,李如柏的頭被撞破了,我們苗家也跟著倒了大黴了。”

“不過是撞破了頭,又冇有傷及他的性命,你們苗家何至於全家逃亡?”雷岩訝然道。

因為先前苗家人同她說的並不是很詳細,別人家的家事她也不好追問的,而今纔算是聽到了其中緣由。

快至午時,廳上也越發燥熱起來,苗烈拿衣袖擦了一把汗,端起那杯茶就咕嚕咕嚕灌下肚,然後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望了一眼苦著臉的苗剛,便輕拍桌子說道:“不想那個李如鬆回到家冇過幾天就死了,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們苗家有理也說不清了。”

“那個李如鬆怎麽會死了呢?”雷岩更是不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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