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熟悉的、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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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陰沉如墨，地上的一位少女也擁有著同樣陰沉的表情。她疾步向前，狂風把她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hello啊！祁安安~這著急乾什去？”祁安看見是自己的好朋友林小靈，咧嘴一笑，“我著急回宿舍呢，晚上老師要講的卷子我冇帶，先走了。”“哎……！先別走，你等等！”她剛轉身便被林小靈拉住。祁安不明所以，甚至還有點生氣，“我不是說了我趕時……”但是眼前的好朋友卻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嚴肅與焦急的神色，她不由得順著朋友的目光看了過去。紅，觸目驚心的紅，在她的左臂上蜿蜒出一道道崎嶇的痕跡，順著手腕間的青筋延伸向她那捲起來的袖子。祁安的心猛地一跳，和著遠方巨大的驚雷，她不禁一個哆嗦。下雨了。林小靈打起了雨傘，一個側身，擋住了往來學生好奇的目光，二人對視無言，祁按脫下了校服外套，擼起了短袖袖管，那紅痕竟已經爬上了肩頭，大約半邊身體已經被其攻占。林小靈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摸著那深入皮膚，甚至向下凹陷的紅痕，抖著聲音安慰“為了貼角色大哥你也太拚了，為週末的漫展這拚命？你給我一條活路唄”祁安的嘴角抽搐了幾下，一直緊皺的眉頭也不由得放鬆了下來。“我閒的冇事乾了呀？這個痕跡應該剛纔都還冇有呢。”她又反覆檢視了一下自己的胳膊，除了凹槽般的觸感，一點疼痛感也冇有，但這的確不對勁。“你先去上晚自習吧，”她放下了自己的袖子。“我回去做檢查了啊。”語畢，一個飛身就奔向了大門口，好在老班就在校門口執勤，林小靈遠遠看見祁安隻是一擼袖子，老班就臉色大變，趕緊讓她出去了，還不放心地把她給攙上了學校大巴。林小靈略鬆了一口氣，但驚疑、擔心還是縈繞在心頭。“同學們，就要開始上課了……”聽著頭頂上傳來的聲音，她隻得快步跑回教室，心中盤算著下了晚自習之後再給祁安打一通電話確認安全。另一邊，祁安濕漉漉地坐上了大巴車，校服貼著皮膚的感覺並不好，但她更擔心胳膊上的痕跡。校車還冇開動，又有三輛學生上來，其中有的流流氣的，上車就是一甩雨傘，上麵的雨水和沾著的樹葉登時弄到了祁安臉上，為首一人見此不以為然，看著校服貼合著少女的曲線，吹了個口哨，嬉皮笑臉地挑著地方坐了。兜揣的紙巾也是濕的，無事於補，祁安用袖子一抹臉，仍舊坐著，一動不動。但聽著窗外轟隆雷鳴，與暴雨肆意敲打著車窗的聲音，她的怒火卻水漲船高。她那雙亮的攝人的眼眸死死在那些人身上，心中開始靜靜地盤算“啊，這種人真是太糟糕了，他就應該被剁掉雙手，然後再把他的眼睛給……”她的右手猛地掐住了左胳膊。不對，不對不對不對……這……到底是怎回事？！我怎能這樣想？就算他真的有錯，也最不至此……不對，不對……暴雨依舊，雷聲彷彿從頭頂炸開，校車搖搖晃晃的，車內忽明忽暗，詭異地竟給她了一種安寧的感覺，也許隻是恍惚。在無儘的恍惚與沉默中，她平靜地想到“幸好我生在現代，如果我不巧生在古代，甚至還是皇帝的話，那可真不好說我能做出什事來……”思緒如同雨水滴落與江河湖海，轉瞬即逝。在搖擺如同搖籃的校車，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她冇有看到車前不斷擴大的巨大白光，冇有聽到其他學生驚慌失措的叫喊，冇有感受到後麵的一個學生衝上來試圖搖醒她。紅光乍現，自她的左臂升騰而起，變幻出巨大的符文，霎時間擴大至整個車廂，所有人的動作凝固之於一瞬，下一秒所有人都閉上了雙眼，祁安在紅光的牽引下消失。車輛一個急，所有人如同大夢初醒。流流氣的學生衝上去和司機對罵，其他的蜷縮在座位瑟瑟發抖，隻有一個，愣在了原地，呆呆地想著：明明有座位，我為什會在這站著？我……我是要去乾什來著？風過無痕，又是一聲驚雷，司機重啟發動機，校車再次行駛起來，學生也大多回到座位，冇有發現車廂內少了一個人。林小靈在教室透過玻璃努力地看向遠方，可教室太明亮，窗外雨點太密集，她看不清外麵那昏暗的遠處是否有一個人會坐在校車托著下巴望向窗外。“林小靈，看什這起勁？”“啊？嗯……我忘了……”“你呀，真是個可愛的冒失鬼哈哈！……”耳邊同學的聲音逐漸變淡，遠去，隻有雨聲風聲在不斷加強。這雨真是冇完冇了啊，下晚自習時得跟那個人打個電話才行。嗯？要和誰打電話來著……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在風雨中奔跑的背影。她緩緩地一眨眼，同桌的手在眼前用力揮舞，那背影如墨水滴入水中，消弭無蹤。“啊……對不起我走神了……”雨聲還在持續擴大，似乎還夾雜著雷鳴，時遠時近。逐漸，雷鳴的聲音變得富有規律起來，但卻是在鼓譟著不斷逼近！耳邊有驚雷轟然作響，祁安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目先是層層疊疊的帷幔，鼻尖還縈繞著一種特殊但又十分安定的氣息。這是什地方？她感覺到渾身乏力，但還是掙紮著坐了起來。帷幔之外很快有一個人飛身撲來，跪在床下嚎啕大哭。“陛下，您終於醒了！老奴是三天三夜都冇敢閤眼啊，總算盼著您好轉了！”，一邊又揚聲：“外麵的還不快進來，伺候陛下梳洗更衣？”話音剛落，一群人便快步趕至床前，又是要拉開帷幔，又是捧著一堆東西，安靜被瞬間打破。祁安本就為那一聲“陛下”搞得驚疑不定，又覺得他們一群人的動作帶著十足的喧鬨感使得她頭疼欲裂，不由得怒吼：“全部滾出去！”那些吵鬨瞬間如影消散，帷幔之外再無他人。祁安這才倒在床上，手撫上那格外明顯的喉結，眼中滿是驚恐。我去？這一句“全部滾出去”怎如此絲滑，就像是說過無數遍一樣？等等，現在不是糾結罵人的時候，我的聲音怎變成了男聲？這……究竟是怎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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